好演员都走心（本泽鱼）（AU）0～2
#0
梅苏特此刻坐在卡里姆的对面，前者低头用吸管喝着橙汁，大概因为长久的死一样的寂静，他好奇抬头很快打量了卡里姆一眼……接着，继续安心喝自己的橙汁去了。
-
“卡里姆，时间紧迫，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一旁的拉莫斯让人不得不联想到皮条客，他热情游说，“梅苏特是很有天赋的演员，最近他还在拍一部大片……虽然只是个配角，但他的前途无量！而且，你也知道，你那个前女友的婚礼就在后天了。”
-
这个都市不可思议传说的主角，从头整理整个案情——
“拉莫斯，那天我前女友邀请我参加婚礼，是你在旁边听到，主动建议我带一个新女友去的，对吧？然后，你自告奋勇说帮我找一个职业演员来扮演我的新女友……现在，你带了一个男人过来。综上所述——”真相只有一个！“你就那么恨我吗？！”
-
端着食物盘子的女招待因为奇妙的气氛而诡谲地悄悄观察奇怪的三人组。拉莫斯颇为无辜地眨眼。不过，正沉浸在动荡心情中的卡里姆只注意到置身事外，开始专心享用自己食物的，据说前途无量的男性演员。
——这个人，他居然正在把自己的青椒往拉莫斯的盘子里挑？！
-
卡里姆瞪大眼睛之际，拉莫斯无奈耸肩，“因为时间有限，我找不到适合的女演员，于是把自己心爱的新男朋友借给你用，这能是恨你的行为吗？”
-
有很长一段时间。
卡里姆没能说出话来。
认识多年的好友忽然对他出柜，最要命的事，好友的新男友还头也不抬地偷偷掐了把好友的手臂——电影里都不带这种羞耻的秀恩爱技能啊！
-
拉莫斯努力忍着笑，继续讲解下去，“而且，忽然带个男朋友，更能体现出真爱。这样，你前女友才不会怀疑你是为了不示弱随便找了个女友。”
-
卡里姆不知道自己的判断力是不是连同眼睛一并被眼前的画面闪瞎，他居然开始觉得有道理。
唯一的担忧是，“这能行吗？会不会扮演得不像？”
毕竟，两个同性假装情侣……
正那么想着，拉莫斯笑着搭住梅苏特的肩膀，“我们看起来很像情侣吧？”
问题中的潜台词让卡里姆楞住。
拉莫斯更加高兴了，“所以我没说错吧？梅苏特演技果然非同一般！”
-
-
花了极大的力气，总算琢磨明白的卡里姆，不得不对未来影帝肃然起敬。
-
-
#1
拉莫斯居然走了？！
卡里姆大概是在好几分钟后，才意识到这一惊人事实。
-
餐馆里的人越来越多了，阳光则越来越少。黄昏的天空在窗外妖异地红着。眼下的状况似乎也一样。
-
卡里姆觉得很奇怪，这种忽然发现朋友们都借故离开，只留下两个人独处培养感情的尴尬气氛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最郁闷的是，他都快接近脸红，对面那个人依旧不紧不慢享用着晚餐。
——所以，你果然是因为快要饿死了，所以才接这种工作的吧？
-
一点不饿的人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
“你的电影拍得怎么样了？”没话找话。
正将鸡肉往嘴里送的未来影帝终于抬起头，“我的戏份基本都结束了，只剩下礼拜的杀青戏。”
“对了，拍戏好玩吗？”
梅苏特若有所思地咬着纸杯边缘，“你是在和我培养感情吗？”
-
好像一下子暴露在狙击手的枪口之下。
卡里姆只差没心跳漏半拍。
-
……不过等等！这能怪他吗？！还不是因为拉莫斯忽然找借口离开的桥段太过让人顺手了！
-
心潮起伏的人思索着自己能怎么解释，关于他刚才出于何种让人能充分理解的原因，愣是没想到正确的做法，例如说讨论一下明天的工作，以及收费问题，而选择了“培养感情”。
还没来得及想完，梅苏特已经率先帮他解决麻烦，“说起来，因为你不是专业演员，也许明天会不够自然，我们提前相互熟悉亲近一下也好。”
“对！就是那么回事！”我怎么没想到呢？！
-
“不如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吧。”
梅苏特如此总结。解决完餐盘里的所有食物，在满足最基础的物质需求之后，他开始有所提升的追求。
-
卡里姆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他一直挺擅于泡夜店的。
在酒吧里，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浑身不自在。他如此认为。这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
-
半小时后。
生平第一次，卡里姆身处一家同性恋酒吧。
-
秀着肌肉的猛男四处可见，时不时就有露骨的目光打量过来，卡里姆不知道这世上居然还能有一家夜店让他如坐针毡。
-
梅苏特倒是相当淡定坐在角落的阴影里。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突如其来地问。
被提问的人愣是没反应过来。
他们不就是刚刚被拉莫斯介绍认识的？为什么未来影帝有高速健忘症？当演员记性不好多耽误事？
-
卡里姆一头雾水地忧心忡忡着。
梅苏特耐心详加说明，“忽然带个男朋友去参加婚礼，你前女友一定会很惊讶你改变性向，也许她会问你，怎么和我认识的。”
-
从来不擅长说谎的人，循序渐进着消化。他先点了下头，过一会儿，继续点头，最后，恍然大悟，“我们得编一个故事！”
“没错，你真聪明。”
卡里姆没好气地瞥向对方指摘，“你的赞美一点不走心。”
梅苏特无辜地眨眼猜测，“总比我实话实说好吧？”
……你已经实话实说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
“所以，你想清楚故事了吗？”
梅苏特回到正题。
卡里姆开始焦虑，他从来不擅长编故事，“实在不然，就说是拉莫斯介绍我们认识的。因为我失恋了，所以，他给我介绍了一个朋友。”
“有正常人会给自己失恋的异性恋朋友介绍同性的吗？”
“……我们就说拉莫斯不正常？”卡里姆沉吟着解决方案。
梅苏特提醒，“拉莫斯搞不好会在事后八卦地向你打听婚礼上的一切。”
-
对！拉莫斯就是这种人！
真是太危险了，差点就被拉莫斯发现自己在背地里说他坏话。
卡里姆庆幸着的同时，忍不住怀疑地斜睨，“你怎么那么了解拉莫斯？你们不是刚认识的吗？”
“作为演员，我很擅长观察人。”梅苏特解释。
这让卡里姆好奇起来，他就是那么天真无邪，“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脱口而出。
梅苏特不假思索，“你是个挺笨的人。”
-
卡里姆绝望地呆滞在那儿。
-
梅苏特开始用力低头，未来影帝也有笑场的时候，他把嘴藏在酒杯后，却挡不住眼睛里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笑意。
卡里姆更呆了一点。
本来他还担心这个人长得不帅大概当不了明星的，现在，愣是觉得世上再没有人能笑得比这个人更好看了。
-
“不如我来帮你想这个故事吧？”
梅苏特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自己的酬劳被克扣，很快又若无其事继续正事。
卡里姆很想问，难道对方真觉得自己笨到已经想不出故事了？但总算还没笨到实际问出口。
“好啊。”
的确已经想不出故事的人福至心灵，找到正确回答。
-
梅苏特认真地开始思考。
“那天的雨突如其来，我们都没带伞，所以一起被困在一个很小屋檐下。因为有些尴尬，就随便聊了几句。你正准备去旅行散心，手里拿着旅游手册。你随口和我聊说，你想要去夏威夷，要在最美丽的天空下开始一段新恋情。没想到，才说完，天空放晴，彩虹出现。你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漂亮的天空，不自觉被感染，于是决定，就从这一刻开始一段新恋情。”
-
-
终于，卡里姆真切看到了，人与人之间巨大的差距。
-
“……你从小就很擅长编瞎话吧？”情不自禁地开口。
梅苏特不动声色点头，“是啊，刚才我不还在说你聪明嘛。”
卡里姆很快意识到，就自己这点智商，还是随时哄着梅苏特算了。
-
“这个故事真的很棒。”他用心赞美，小心确认，“只是，会不会太浪漫太假了一点？”
“一般来说，女性比较吃这一套。”
说得挺有道理。劳拉从来不相信他的实话，她那新男友的假话倒是信了一大堆。
“我们就那么定了。”卡里姆开始觉得，拉莫斯的提议挺不错的，至少，他终于有信心能成功了。
-
然而，专业演员、未来影帝和他的想法不一样，“现在还有最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卡里姆赶紧追问。
梅苏特伸手指向他，“你。”
“我怎么了？”
“你的演技也许会让前女友怀疑我们不是真情侣。”
没当过演员的人依旧觉得自己被低估了，“我觉得表演这种事应该还算简单吧？”
才说完，就见原本只管自己坐着舒服的梅苏特忽然靠近过来。
-
卡里姆全身僵硬着听未来影帝点评。
“我错了，你连演技这东西都没有。”
-
……忽然贴到我身上，你让我能作出什么有演技的反应？！
——难道直接压倒亲下去吗？！
-
卡里姆在内心呐喊着。
然后，隐忍地虚心求教，“我应该怎么做？”
-
“关键就在于，什么都不用做。不要去绷紧肌肉，不要去特地注意。如果我们是情侣的话，任何透露亲密的动作都应该是最自然的，自己甚至察觉不到。”
-
当学生的人觉得老师说得挺有道理，但好像也有另外一套道理——
“我以为，情侣应该是相互最有感觉的才对？”
“这是两种状态，日常相处的亲昵是不自觉的，但特地的调情不一样。”
老师说着，凝视向卡里姆的眼睛。
-
这次的靠近变得和刚才截然不同。
卡里姆都快忘记呼吸的技术窍门，他只是愣愣看着一点点凑近自己的梅苏特，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温度……
-
“这种时候，你就该有所回应了。”梅苏特对让人失望的学生予以指点。
卡里姆很茫然，“难道我真的可以亲你？”
梅苏特结束表演，无奈地瞥他，“我是说状态上的回应，不是说动作。”
被教育的人努力消化这句话，“也就是说，我不能亲你？”
-
这似乎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梅苏特想了一下，“吻戏的话，应该要加钱。去参加婚礼，床戏肯定不需要，这个价格就不用讨论了。”
-
…………
-
卡里姆拼命眨着眼睛。
拼命地眨。
-
——不用讨论的事，却特地拿出来提！你是和我的心脏有多大的仇啊！
-
-
“你真的没有当演员的天分。”
梅苏特又飞来一笔。
在卡里姆的意识和真实世界快要分离的时候。
-
的确从来没有想过当演员，这会儿被评论得真是无妄之灾的人回过神，无奈瞪向对方。
梅苏特耸肩，“特地带你来这种酒吧，就是为了让你观察学习同性相互吸引的方式。结果，你压根没往四周看一眼。”
……我还不都盯着你一个人看去了。
卡里姆咽下一点都不明智的反驳，他努力思考，“总之，都是想要吸引对方注意力，这和同性异性没有关系，我知道怎么做。”
梅苏特摇头，“这不一样。女人看男人和男人看男人，关注点完全不一样。所以，想要吸引女人和想要吸引男人，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
-
头头是道的未来影帝让当学生的不自觉受教点头。他没注意到认同需要观摩学习的自己，依旧没有往旁边多观察一眼。
终于，老师放弃，“还好还有一天的时间特训。”听起来几乎没什么信心，“今天先到这里吧，明天我来想办法。”
-
卡里姆觉得，时间既然那么紧张，他们怎么能就那么结束今天？但话又说回来，资方随便让劳方加班搞不好就触犯法律了。他只能赶紧追问，“明天能有什么办法？”
“我们来进行彩排。”
“彩排？”
“现在只有靠多练习了。我们从明早开始，就假装成情侣相处。希望勤能补拙。”
“假装成情侣？”卡里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这就是他们的任务，但在忽然听到时，嘴巴就像被晃过的汽水罐，止不住往外冒这个词，就好像重复一遍能长一块肉似的。
-
梅苏特抬头瞥了他一眼。或许，在专业演员看来，卡里姆的智商已经连理解这个词的定义都出现了困难，前者耐心解释，“就好像拍戏，我说开拍，然后，你的角色就是我男朋友了。”
-
卡里姆想说，我知道拍戏是什么。明天我们就好像一对情侣了，唯一和其他情侣的差别就是不会有床戏。
……但他怎么能让梅苏特发现自己的专注点诡异地盯上了床戏呢？！
于是，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回答。
-
一边的梅苏特已在纸巾上写下一个地址。
“明天早上八点，来这个地方。”
“为什么？”
-
卡里姆发誓，自己脑子平时不是那么不好使的，但面对梅苏特时，他已经绝望地放弃了任何地球式逻辑，所以，一目了然的情况对于他来说，也变得深奥难解起来。他在脱口询问后，才意识到，这应该是对方的住址。
当劳方的，则难得觉得自己似乎该为随意指使资方寻找一些合理的解释。他伸出手，一边相互拍击，一边道，“开拍——”
-
咦？他们现在是情侣了？
突如其来的，卡里姆只差没吓一跳。
-
梅苏特扬起笑容，“明天你会来接你的男朋友去约会，对吧，甜心？”
这表演实在有点浮夸，大男人之间哪有那么甜心来甜心去的？而且，居然笑得那么灿烂。之前明明笑一下都仿佛给了天大面子的人，你现在，是看在全宇宙的份上吗？
卡里姆觉得自己有太多可以吐槽的话——即便他绝对不敢说出口，但至少值得肚子里滚一番。可实际，他没空腹诽，他只忙着琢磨，这个人如果常常那么笑的话，那得出多大的事？
-
这时，梅苏特站起身来。
“我先走了，你负责买单。”
显然不打算让卡里姆对这一发言进行任何评价，才说完，他俯下身，将一个亲吻留在卡里姆的嘴角。
“明早见，亲爱的。”又将一个彻底呆滞的卡里姆留在这家同性恋酒吧。
-
-
#2
卡里姆从反光镜里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然后才走下汽车。
已经被认真存进手机的地址，和眼前的门牌号一致。
卡里姆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忘记了自己没头发。
走到门口，按响门铃。
-
房门在好一会儿后被打开，颇为意外的梅苏特出现在门后。
卡里姆也很意外——对方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睡意朦胧的样子看起来能要人命。
-
“现在才七点半，你怎么那么早？”梅苏特眯着眼睛，整个人靠在门框上，不可思议地问。
-
注意了所有细节的人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时间。
-
——其实一开始，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了！他大概无数次查看过时间，先是半夜十二点，然后是一点，之后还是一点，之后，依旧一点！没有天理！卡里姆怀疑自己的时钟坏了，但他的手机和他的手表也都一样，他研究了半天三者串通的可能性，最终，重新在床上躺下。
他大概五点起床。莫名冒出一千万件事来，卡里姆发现自己的鞋脏了，衣服皱了，胡子刮不出最好的样子。他简直担心自己的时间不够用。
但结果，他在七点半就站在了这里。
-
……他能怎么解释？
他能说自己就是那么迫不及待想见对方吗？
-
“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见我吗？”未来影帝从梅苏特软软摊在门框上的身体中清醒过来，“可惜我还没刷牙，不然一定给你一个法式热吻。”
“我可以等你刷好牙。”一个不留神，卡里姆脱口而出。
梅苏特微顿后斜睨过来，“你不该说，不会嫌弃我还没刷牙吗？”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平常蛮擅长对女性甜言蜜语的法国人深深懊悔着。这时，梅苏特已经放开门。
“你可以在窗台上坐一下，我梳洗完就出门。”
-
……坐窗台是哪个星球的待客之道？
卡里姆才迷惑着，就注意到房门后几乎全部空着的房间。
-
“你刚搬家？”
讶异之余，卡里姆不得不那么猜测。但即便如此，在已经入住的情况下连家具都看不到的现实依旧诡异之极。
-
“只是想翻新一下公寓的家具。”
面对卡里姆的疑问，走往浴室的梅苏特头也不回地随口说明。
……可，又不是重新装潢，哪有人翻新公寓家具直接把所有东西都搬空的？
-
卡里姆小心参观因为不小而显得更加空旷的公寓。
这地方，连厨房，居然都是空的。唯一能在公寓里找到的，只有一张看起来很新的床和同样新的床上用品。一台全新的笔记本随意扔在床上。一个新衣柜里随便堆了几件衣服。
这就是全部了。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就这些。
-
这个样子，怎么住得了人？
卡里姆忍不住要皱眉。
洗漱完毕、完成着装的梅苏特走出浴室，“我们走吧，卡里姆。”
卡里姆没挪动自己的脚，“怎么会这样的？”他提问。
这一问题让梅苏特毫不迟疑，“因为你提早到了。”
-
卡里姆瞪了对方好半天。接着，才总算组织起语言来，“因为我提早到才会发现这状况，这和眼下的状况怎么会发生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吧？！”
“我饿了，我要吃早餐。”
“……我们先去早餐。”
-
-
“因为之前一直在拍戏，所以，没空买家具。”
梅苏特边开动早餐，边开口讲述。卡里姆正想继续追问，显然，专业演员也看出来了。
然而，这一说明依旧无法解答卡里姆的疑问，“为什么你要一下子把所有家具都处理掉？”
“我发现我缺少一盏落地灯，待会儿你陪我去买吧。”梅苏特答非所问。
这悠闲的态度让卡里姆又焦虑起来，“何止缺少落地灯？你连冰箱都没有，餐具都没有，你甚至没有窗帘，这些都得去买！”
梅苏特想了下，“一下子买那么多东西，我一定会很累。不能送货上门的，你得负责搬。”
-
卡里姆琢磨着，这个人真能无动于衷袖手旁观，看他一个人搬东西吗？想象出来的画面居然一点也不违和，看起来那么天经地义。
认命地叹气，“赶紧吃完，今天我们的活好多。”
梅苏特乖乖点头。
-
一会儿后。
-
“卡里姆，你不喜欢培根吗？我帮你解决吧。”
……我哪里不喜欢培根了？
“我的确不喜欢，给你。”
“你喜欢青椒吗？我把我的给你点吧？”
……这我真不喜欢……
卡里姆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吃得下那么多讨厌的青椒，这时，咬着叉子的梅苏特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你居然真怕青椒？你当你还是小孩子吗？”毫不留情地那么嘲笑卡里姆。
-
被嘲笑的人愤愤瞪着对方想，你要不是碰巧笑起来那么可爱，一定早已被人掐死了好几回。
-
-
在简单的早餐之后，忙碌的一天正式宣告开始。
-
当初，梅苏特说自己买那么多东西会很累的时候，卡里姆把这当成偷懒的借口。但实际，梅苏特居然是个很诚实的人。
购买商品对于他来说，就是那么辛苦——
-
“卡里姆，我们买这张沙发吧？”
这是梅苏特在两张沙发上来回坐了无数次之后的结论……不，这不是结论。
两秒后。
“不行，还是那张算了……等等，等等，再让我考虑一下。”
-
卡里姆简直闹不明白，就他这智商也懂得的道理，怎么梅苏特却不懂呢？
“这只是很小的事情，随便选一张吧。”他建议。
梅苏特不赞同地抬眼睨他，“我们很可能每晚都会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不选择更好的，那得影响多少个晚上？”
-
卡里姆不禁心想，为什么他们不能每晚窝在床上……难道是因为没床戏的关系吗？
真是越想越不对劲了，赶紧回过神，“我觉得这张比较好。我喜欢这张沙发坐起来的感觉。”既然对方选不出来，索性帮对方选一张。
然而，梅苏特似乎总是不怎么相信他的判断。选择困难症者怀疑地打量卡里姆，“我怎么觉得是另外那张坐起来舒服？”
你就和我抬杠吧。卡里姆一点也不意外，“那买另外一张。”
梅苏特低头想了很久，“还是买你喜欢的好了。”
-
有很长一段时间，卡里姆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愣愣看着去结账的梅苏特。
导购小姐微笑着对他说，“祝你们幸福。”
卡里姆觉得，自己已经幸福得不得了了——即便未来影帝不过就是发挥得太出色。
-
-
大件家具的购买，在有卡里姆干预的情况下，尽管有些波折，但最终也算成功完成好几桩任务——直到他们买好冰箱。
“有冰箱的话，就可以买饮料了。现在电视也有了，我终于可以玩游戏，所以，更加需要买橙汁。”
梅苏特说着不为地球人所知逻辑的台词，紧接着，作出决定，“我们去超市吧。”
卡里姆觉得，买餐桌似乎比买橙汁重要，可是，开口前，梅苏特已自然挽着他的手臂往商场外走去。
这种对同性伴侣来说，过于女气亲昵的动作，让卡里姆只能迷迷糊糊就跟对方离开了主战场。
-
-
等稍稍清醒过来的时候，卡里姆发现自己正推着手推车，身处在两排货架之间。
梅苏特认真挑选着纸巾，这项工作已经花费了好几分钟的时间。
-
卡里姆随手将正好有特价的那款纸巾往手推车里扔，然后往前，“继续，我们还需要买什么？”
一时被留在原地的梅苏特愣愣眨了下眼睛，他都张嘴了，但最终，含着嘴唇默默跟上卡里姆。
-
“洗发水用完了。”
“洗发水在那边的货架。”卡里姆寻找到正确方向，为了能节省时间，来到目的地后，他直接找到需要的洗发水。
“你平时用的就是这个吧？”
梅苏特并不意外，他只是在微顿后了然开口，“你闻到的对吧？”说着，露出笑容来，“
好闻吗？”
……好闻。
卡里姆本来是想回答的，但偏偏，有顾客从旁边经过。
偷偷瞪了眼不识相的路人，接着，就发现梅苏特在摸他的脑袋。
-
“真好，我们不需要帮你买洗发水。”
梅苏特心满意足地说，也不知道是为了手感还是为了钱包。
卡里姆的心情难以言喻，“……你这是夸奖吗？”
-
“对了，我们顺便去买牙膏吧。”
梅苏特神情自若地兀自带路。完全不理会所谓承上启下这种东西。
推着手推车的卡里姆赶紧追上对方。
-
这一次，卡里姆自然是不知道对方常用的是哪种牙膏了。结果，梅苏特居然考他，“卡里姆，你来拿。”
在课堂上忽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也不过如此，卡里姆无辜地转过头，“我来拿？”
“你很会闻的，对吧？”
“……这能一样吗？”
“闻不到？那凑近一点。”梅苏特仰起脸，只差没嘟嘴邀吻。
-
卡里姆觉得，自己就算再傻，也不能傻到没救。
-
——说起来，今早他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使用了口腔喷雾，天知道他怎么那么有先见之明！
卡里姆庆幸着慢慢凑近……
-
-
两分钟后，梅苏特问，“知道是哪种口味牙膏了吗？”
-
卡里姆彻底傻眼。
-
谁还能记得这种事啊！
他想了好一会儿，“让我再吻吻看。”
-
“严肃一点，卡里姆，我们在超市购物。”
梅苏特一本正经提醒。
然后，因为忍不住笑，他迅速转身，“走了，我们去结账。”
-
“……你不买牙膏了？”
“笨蛋，牙膏又没有用完。”
-
……卡里姆再次认识到，自己的确就是个笨蛋。
-
“你从来不用牙膏我也不会嫌弃的。”
接受早上的教训，他跟过去及时补充着说。
-
梅苏特有些意外地回头，“你进步很大，卡里姆。”
-
“我相当有潜力，对吧？”
卡里姆不想那么自鸣得意的，但他觉得这太不容易，能得到梅苏特的赞美。
-
面对沾沾自喜的卡里姆，梅苏特没有提出异议，不过，他有另外的提醒，“我们还是需要注意卫生，卡里姆。”
-
“……我很注意的！”
都上了口腔喷雾的人忍不住为自己辩护。
梅苏特明察秋毫，“也对。我有注意到，你用了口腔清新喷雾剂。”
-
卡里姆快要脸红了。
-
总觉得自己好像暴露了狼子野心什么的。
……不过，明明就是对方预告说会有吻戏的嘛！
很快努力为自己正名，“我这个人，一直很注意个人礼仪的。”故作镇定，义正词严。
-
梅苏特不以为意，“就是下次最好注意把胡子也刮干净。”
这一过于意料之外的说辞让卡里姆很受打击。
“什么？还不干净吗？我特地刮了两回！”
-
脱口而出后，卡里姆自暴自弃地想，狼子野心什么的，你就欢乐地在光天化日之下偏偏起舞吧。
评论